杭州律师

　    如果没有翻看女儿的日记本，家住奇台垦区的胡艳，到现在可能还发现不了女儿心底的秘密。14岁的女儿日记中的“他”，是村里的一位八旬老汉，天真烂漫的孩子们都亲切地叫他“楚爷爷”。然而这个“楚爷爷”却有一颗色心，自2007年7月开始至案发近3年的时间里，他以奖励零食和零钱的方式，多次诱奸5名幼女。

　　7月3日，奇台垦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王成向记者讲述了这起案件侦破的全过程。

少女日记泄露秘密

　　今年5月1日，胡艳像往常一样，为女儿整理房间。再过一个多月，女儿芳芳就要参加内初班的考试了，胡艳对女儿的照顾比平时更加精心。

　　为女儿整理书本时，胡艳看到，平时总是锁着的抽屉居然没上锁。

　　拉开抽屉，胡艳看到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本，随手翻了翻，女儿日记的内容并不多，而且都是2009年夏秋季节的。在看到2009年7月某天的一篇日记时，一段不长文字顿时将她的心揪紧：“天哪，他竟然说和我，我该怎么办啊……”换作其他人，可能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胡艳很不安，因为她清楚地记得2009年七八月间，村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本村一位姓楚的八旬老汉诱骗了不少小女孩。

　　女儿该不会跟那件事有关吧？胡艳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内心的不安促使她必须弄清楚真相。

　　可是，不管胡艳怎么问，女儿就是不肯多说，只是说那是“自己胡乱写的”。但胡艳仍隐约觉得，女儿的日记与“他”一定有着某种关系，而“他”与孩子们口中的“楚爷爷”可能有着一定关系。

　　5月4日，胡艳报了警。

5块钱诱奸了她

　　当日，奇台垦区公安局刑侦大队侦查员用轻柔的语调，和芳芳轻松地聊学习、聊生活、聊在校园的点点滴滴，突然，芳芳失声痛哭起来：“叔叔，我很后悔，我害怕……”

　　芳芳向民警吐露：2007年5月的一天，14岁的表姐带她去“楚爷爷”家玩，“楚爷爷”拿出一包零食，和她们“睡”过后，又给了她们每人5块钱。

　　有零食吃，还有零钱拿，芳芳挺高兴。于是，她将这事悄悄地说给同班的燕燕听，燕燕也去了……就这样，班里还有几个女生也知道了。那之后，心照不宣的她们或单独，或三两人结伴去“楚爷爷”家。

　　“一般给一两块钱，有时候多一点，最多的时候，楚爷爷给过10块钱。”芳芳说。

　　芳芳说，2007年5月至7月间，自己去过很多次楚爷爷家。

怕家族蒙羞不认罪

　　由于事情过去了两年之久，再加上当地人观念落后、陈旧，给当地警方的侦查和取证工作带来困难。经过50多天的不懈努力，侦查员辗转于吉木萨尔、乌鲁木齐等地，在查证了5起案件，收集了大量受害人的证言后，6月7日，将85岁的楚贵宝带回讯问。

　　大量事实摆在面前，楚贵宝仍百般抵赖，对诱奸幼女的相关问题避而不谈。

　　在与侦查员较量了几个回合后，楚贵宝道出了顾虑：自己有子孙四代，事情一旦暴露，影响很坏，会给整个家族蒙羞。除此之外，他还很怕死，担心一旦交代了犯罪事实，自己会被判处死刑。“我还不想死，”楚贵宝说。

　　了解犯罪嫌疑人的思想动向后，侦察员们连夜突审，楚贵宝的心理防线最终崩决，交代了自己于2007年强奸芳芳等5人的犯罪事实。

　　让侦查员吃惊的是，虽然事隔3年，楚贵宝仍清楚地记得每个孩子的名字、到他家去过几次，他甚至可以在一堆的照片中迅速指认出受害人。

　　考虑到楚贵宝年届85岁高龄，为了防止羁押期间出现意外，奇台垦区公安局带其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目前，奇台垦区公安局为楚贵宝办理了取保候审。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追问

　　真相为何两年多后才揭开

　　“但凡父母细心一点，但凡老师尽责一点，但凡周围人警醒一点，就不会事情过去两年多才发现问题，就不会有这么多孩子受到伤害。”7月3日，奇台垦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王成对记者说。

　　王成说，即便孩子没有接受过性教育，但孩子身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几个涉案孩子的父母居然没有一人感觉到，真是够粗心的。

　　“在调查中，我们还了解到这样一个细节：2009年7月，芳芳所在的班级里的一个男孩好像听说了什么，跑到楚老汉家，质问其是不是对小女生做什么了，并以此相威胁‘敲诈’了十几元零花钱。”王成说，那之后，楚老汉诱奸幼女的事便在村里传开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追问此事，更别说报警了。

　　因为流言蜚语中有人提到了女儿梅梅的名字，一天，梅梅的父亲怒气冲冲闯进楚老汉家，厉声质问他，听到楚老汉“我什么也没做，就摸了摸你女儿”的解释后，这个愚钝的父亲简单地回了一句：“以后，再听到你欺负我女儿的话，你等着！”

　　当办案民警问梅梅父亲：“为什么当时没有报警，也没有给孩子做相关检查？”他回答：“孩子也没怎么样，都是一个村的，就算了。”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愚钝，让女儿受到了更深的伤害。

　　多数受害家庭为何选择缄默

　　在芳芳的母亲胡艳报案的第二天，奇台垦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办案民警便来到事发地，小心翼翼地展开调查工作。可是，调查并不顺利。

　　“涉案孩子有的升初中，去了外地。”一位侦查员说，好不容易找到了，涉案孩子家长不是否认没这回事，就是对查案表示不理解：“孩子又没有怎么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追究这些干什么？”

　　侦查员在费尽周折后，终于见到了涉案孩子之一的燕燕和她的父亲薛刚。在侦查员的极力劝说下，燕燕终于同意说出自己被强奸的事实。可是，就在燕燕做笔录时，她的父亲薛刚突然对女儿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随后，他强行将女儿带离，现在仍拒绝再做笔录。

　　侦查员说，事发地相对落后，当地人观念较守旧，这种事在当地会被认为是丢人。正是由于多数受害家庭都不愿意“丑事”外露，所以，即便其间对女儿的异样有所察觉，也因为觉得女儿丢不起这个脸，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捂下来。不报警，不揭露楚贵宝的兽行，反过来助长了他的犯罪气焰，使他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得以一次次地把魔爪伸向其他年幼的女孩。

■追访

　　幼女对“性”大都无知

　　此案涉及的5个孩子的父母，从来没有对孩子进行过性教育和安全教育，甚至没有跟孩子提起过性问题。

　　当民警询问：“你知道，楚爷爷给零钱让你们跟他‘玩’是什么意思吗？”

　　芳芳说：“我不知道。”

　　至于芳芳就读的小学，也未开设相关课程，给这些刚进入懵懂期的孩子教授性方面的知识。

　　新疆海景心理咨询中心，兵团青少年心理健康辅导中心心理咨询师沈小茜说：“少年儿童的性教育问题，本身就是目前教育的软肋。而如今，大多数父母对性教育或忽视、或回避的扭捏做作和形式主义，种下的苦果就是少年儿童身心受损和观念异化，极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

　　她说，一些偏远乡村家庭的孩子，由于条件限制和各种原因，性教育更加缺失，或者是个盲点。如何做好这些孩子的教育是我们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一环，关注他们，不仅要解决有书读的问题，更要让他们得到深入和全面的教育。